健康医疗投资热中的冷思考:漫谈风险化解的道与术

作者:李意安 2017-05-25 14:20  

资本在持续引领着创新的变革的同时,泡沫也在不断加剧,催生了投资的风险。

(图片来源:全景视觉)

经济观察网 记者 李意安 2017年5月16日,由经济观察报和国药励展联合主办的“大健康+·新未来”高峰论坛举办期间,方正和生投资公司执行董事李新颜、毓承资本创始人朱忠远、北海银河生物产业投资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唐新林、上海通江投资控股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施小平共同论道了健康医疗投资的热点与风险。

李新颜坦言,眼下医疗资产无论是以静态还是动态的方式来进行估值都已处于历史高位。

“2010年之前我投的项目或者我接触的医疗类的项目没有超过10倍的,然后在2011年的时候基本都在14倍以下,然后到了2012年的时候基本上在17倍,13年开始就很难看到20倍以下的医疗项目了。”李新颜回忆,“2011年开始传统产业渐入颓势,在传统制造领域,好的标的越来越少,大量资金开始从这些行业领域撤出,涌入医疗、TMT两大领域。结合人口老龄化的大趋势,医疗健康的需求出现了激增。根据测算,中国老龄化将持续至2053年,这意味着在此之前医疗健康领域里将保持长足的成长性。”

一组来自麦肯锡的数据佐证了这个观点。近期,麦肯锡公开发布了一组报告显示,中国医疗市场复合年增长率有望达到前所未有的12%,即到2020年达至1万亿美元的规模,而2011年则仅为3,570亿美元。

然而,资本在持续引领着创新的变革的同时,泡沫也在不断加剧,催生了投资的风险。

热度升温下的残酷考验

可以清楚看到的是,近两年,一方面,大量医疗领域的知名风险投资人开始尝试单飞;另一方面,跨领域资本开始大量涌入:大量从事制造业的上市公司开始频频入局,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央企在医疗健康领域的手笔越来越大,千亿以上的医疗基金越来越多,除此以外,越来越多的国际投资也开始关注中国的医药健康领域。

蓬勃向上的昂扬态势中,“资产荒”的感觉被数倍地放大,但鲜被提及的是,和好资产一样,专业投资人同样是市场稀缺资源。

“虽然现在涌进医疗健康行业的资金越来越多,可专业的投资机构却并不多。医疗健康并不是一个行业,而是若干行业的集成,只有把这若干子行业用穿透式的方式去看,才能真正的领会到医疗健康的核心模式,我觉得不花上3到4年时间,很难有一个全面的认识。”李颜新表示,“而一般的情况下,PE机构如果每年一考核,很容易就把处于成长过程中的投资人给考核掉了,所以PE机构也很难培养出水平很高的医疗投资人,反倒是有有长远眼光的产业机构,更可能培育出一些专业度更高的医疗产业投资人。因此从大范围而言,目前为止,专业的投资人在市场中所占比例是相对较低的。”

而聪明的企业当然也十分清楚,资本的介入是一把高悬于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选择什么样的资本将会在相当的程度上影响其未来的命运。

“现在的企业越来越考察风投机构在资金以外的能力,好的投资人在医疗健康领域积累的时间越长,资源就越多,其所投资的企业之间的协同效应也越强。所以一定程度上来说,我个人甚至觉得在一个专业领域积累多年的医疗投资人甚至可以自带网络效应,这种网络效应可以为它新投资的企业带来一些别的投资机构无法提供的服务。这种优势才是投资机构的核心竞争力。”李颜新认为,资本的大量涌入不仅带来了项目估值的升温,也开始了对资本方的残酷考验,“一级市场投资成本持续上涨的同时,另一方面,从两年前开始,二级市场的市盈率就开始持续走低,但PE退出周期则通常都在7至8年以后,收益的空间正在被挤压得越来越小。这就要求风险投资机构更多地关注项目的成长性,并理性思考有多大把握利用自身的资源去推动企业不断地再上层楼。”

风险化解的道与术

如果说风险投资的核心要义是在高风险中追逐高收益,那么医疗领域的投资则把这种“走钢丝”的体验发挥到了极致。高额的资金投入,漫长的投研周期以及在科技突破、政策走向等综合因素上的未知都给项目的未来带来了巨大的不确定性。

狂热中冷眼观局,乱流中方知进退。

施小平认为,即使面对同一个投资项目,不同的机构对风险的认定也是不尽相同。背后的原因除了不同机构资金能力不尽相同之外,投前、投中、投后的服务能力也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其风险承担能力。

毓承资本创始人朱忠远认为,作为一家专注于早期项目的风投机构,从其角度而言,在投资的最初就设计好项目未来的融资节奏和推出渠道是风控的必要手段。

“第一,要从退出渠道上来解决这个问题。人民币基金相对是比较短期的,基金一般在5到7年的时间里就会面临到期的问题,但医药研发的周期还远远没有结束。要解决这个问题,可以通过退出的渠道入手——去没有盈利要求的纳斯达克上市或者在国内用并购的方法都可以解决退出的问题。所以从投资的最初就要想好退出的问题;第二个,从产品的生命周期做好规划,这点也就在医药投资里面,是非常重要的。一般在投A轮的时候我们就会想好B轮会在什么阶段融资多少规模,国内慢慢也在形成这种投资的习惯与文化。” 朱忠远表示,“风险是一定存在的。当风险真正出现的时候,一定要及早确认,学会止损。我们投了三十几个项目,其实就上级项目的成功率而言已经是非常高,但即便如此,也无可避免会遇到产品到了临床阶段出现问题的案例。当这种情况出现,就只能做出艰难决定,把公司关了,剩多少钱拿多少钱,认载,然后集中精力去把下一个项目投好。”

朱忠远介绍,毓承资本作为一个专业跨境医疗投资机构,其投资的30多个项目中,已有七家企业已在纳斯达克上市。“作为跨境资本,我们不会去哄抢一些已经估值很高资产,我们可以把海外优质的技术或资产拿到中国来,自建公司卖给资方,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国内医疗项目估值走高对我们而言,应该算是好事。”

来自方正和生的李新颜分享了其操刀复宏汉霖的投资经历。

“新药的投资特点在于它的每一个阶段市场都会给予其不一样的估值,里程碑的效应非常明显。我们是根据阶段在投,而除此以外,在新药的投资过程中,我们不指望每个都成功。投资是通过组合决胜的,我们采用两种组合的策略:一种是我们选择的投资标的必须有一个研发梯队,不同的研发产品处于不同的临床的阶段,当一个失败了,未来几个还能给我们希望,第二种是我们在每个项目上投资的量都不会特别大,原则上我们在新药上的投资单笔不会超过一个亿,基本就在3000到5000万的样子,投5到10家的样子。因为新药的投资过程风险固然特别大,但如果投资成功,收益可能是十倍乃至百倍的,这个组合的好处就在于风险的溢价足以弥补风险的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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