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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扑火英雄牺牲 最好的纪念是避免悲剧一再上演
作者：言咏 2020-04-02 16:03
一年间两次森林火灾，以相似的方式夺去了50名扑火者的生命，令人扼腕。痛定思痛，我们必须反思——如何科学防火，如何科学灭火，不让悲剧再次重演是最好的纪念方式。
图片来源：壹图网
言咏/文 又是森林火灾，又是逆行扑火英雄牺牲，时隔几乎整一年。3月31日，在四川凉山州西昌森林大火的扑救中，18名扑火队员和1名当地向导不幸遇难，其中最小的不满25岁，最年长的47岁。一年前的3月30日，四川凉山州木里县的山火夺去了31名救火英雄的生命，年龄最小的还不满20岁。
悼念的烛光献给他们。这些向火而去的逆行者，足够勇敢也足够伟大，配得上英雄的称号以及一切致敬。
但是，如果仅停留在对英雄的颂扬，而不通过反思避免悲剧下一次发生，这样的纪念无疑被削弱了力量，甚至是空洞的。比悲剧的发生更让人悲痛的，是悲剧的重演。
去年木里火灾之后，曾有反思的声音：在森林救火策略层面，是否有必要不惜一切代价扑灭火势？毕竟，包括扑火者在内的人的生命安全更重要。此次西昌森林火灾的不同之处在于，距离市区近，附近有一处石油液化气储备站、两处加油站、四所学校、多处寺庙，从紧迫性来说，扑火行动是必要的。
不过，我们仍可追问，即便在此前提下，是否最大限度地做到了避免扑火者的牺牲？去年木里火灾殷鉴不远，当地在对森林火灾的应对上做了什么反思和改进？在应急预案和扑火装备上是否更加完备和专业？从公开报道看，改进空间仍大。此次罹难的18名扑火队员，属于宁南县森林草原防火专业扑火队，是去年木里火灾后为了改变之前松散业余的打火情形而建立的。但专业扑火队并非真正专业，队员由普通农民和民兵组成，每年12月到次年5月集结，余下时间各自谋生。宁南这一队伍，去年12月30日刚刚成立，受新冠疫情影响，训练时间十分有限。对于这样一支集训时间不长，装备力量相对不足的队伍来说，是否能够独立扛起大型灭火的任务？有专家指出，半专业扑火队受制于训练和装备，其职责应是巡护防火“大小火”，战时承担二线任务，而不是上一线。“科学灭火”不是一句口号，而是一个个具体的判断和指挥：如何根据地理因素和天气状况判断森林火灾的趋势？在哪里设置隔离带？空中支援如何部署等，这些都需要专业的支持。
复盘和反思这些，是为了避免下一次悲剧，而不是苛责。我们当然也深知，在执行扑火这样的紧急任务时，无法保障所有人全身而退。但是，避免牺牲是救火中最应该遵循的核心原则，这一理念怎么强调都不为过，我们要尽最大的努力，让逆行者的生命免于被吞噬，让他们身后的家庭免于破碎。这是对每一个平凡生命价值的尊重，当我们跳开英雄这样的大词，看到他们作为平凡个体所链接的那些朴素而真实的情感时，对于生命消逝所带来的心碎，更能感同身受，这是否能成为敦促人们反思悲剧，避免悲剧重演的力量？
作为普通民众，铭记这些救火英雄最好的方式是，尽己所能防范山火于未然。此次山火发生的原因尚不清楚，但应急管理部3月31日全国视频调度会上提供的数据显示，2010年—2019年，已查明火因的森林草原火灾中，由人为原因引发的占97%以上，其中祭祀用火、农事用火、野外吸烟、炼山造林分列前4位，不少引发了重特大森林草原火灾。就在西昌森林火灾发生的前一天，云南楚雄一男子上坟抽烟，致百亩山林火灾而被刑拘。这都提醒我们，相较于3%的天灾，尽全力防止97%的人为火灾，也能极大幅度减少扑火者牺牲的悲剧。
截至4月2日，西昌经久乡孙琳火灾明火已被扑灭，后期将转入清烟点、守余火、严防死灰复燃阶段，危机暂时解除。与此同时，西昌市出台史上最严森林（草原）防火管控措施。一年间凉山州两次森林火灾，以相似的方式夺去了50名扑火者的生命，令人扼腕叹息。痛定思痛，我们必须反思——如何科学防火，如何科学灭火，不让悲剧再次重演是最好的纪念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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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咏经济观察报版组主编
评论版主编
武汉大学法文系毕业。08年入职机动记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