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财富 | 关掉了校外补习班 她想把身体调理好

作者:张斌 2020-09-30 18:46

可以线下开课了,惠朵却关闭了自己开办了4年的课外补习班。

经济观察报 记者 张斌 可以线下开课了,惠朵却关闭了自己开办了4年的课外补习班。

曾经在补习班的合作伙伴退出后咬牙坚持,因为要“靠这个生活”;曾经步入正轨,攒钱凑首付买了房;曾经父亲病重,惠朵在工作与医院之间奔波积劳成疾……一场新冠疫情爆发,让补习班停滞下来,虽然之后转为线上,但是收入却仅能勉强度日。

疫情让惠朵重新打量自己的工作与生活。自己办补习班,缺点是压力大,但优点是自由,稳定后收入也不错。然而,突然的环境变化,可能会中断或者削弱自己赚钱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从恋爱到婚后,就一直跟老公天各一方,在一起的时光比较短。关闭补习班之后,就可以去他所在的城市甘肃天水一起生活。”惠朵说,“我爸在2019年下半年患了重病,经常需要医院和补习班两头跑,身体和心理有些吃不消。”到天水,惠朵打算到规模相对比较大的课外补习机构工作。

生活中的焦虑

2015年,惠朵从陕西科技大学化学系毕业。虽然对化学药品过敏,但她还是在企业坚持工作了一年。之后,惠朵决定辞职,与好朋友程女士在老家所在的四线城市租的一处三居室单元楼内,合伙创办了一所校外补习班。

当时,惠朵也想着要不要到其他校外补习机构打工,但想着自己做更自由。

补习班主要针对初、高中生,规模不大,生源比较多的时候约有五六十人。惠朵办补习班的最大一部分支出是房租。面积仅有三居室的补习班,每个月房租差不多是1000元。开班前两年,其实并没有赚到钱,勉强能够维持收支平衡。最主要的原因是学生成绩比较差,效果不好,所以学生数量不断减少。

2018年,惠朵改变了策略,不收成绩特别差的学生,只愿意收成绩处于中游水平的学生。虽然学生数量少些,但大部分学生都能长期留住。平均每个月的收入能有五六千元,并不比她在省城西安工作的同学收入少。

补习班的经营逐渐稳定之后,合伙人程女士因结婚生子的原因在2019年离开了。惠朵并没有萌生放弃的念头。“我需要钱,我靠这个生活,即使我一个人也得接着办下去。”

依靠良好的补习效果以及稳定的生源,惠朵手中的钱渐渐宽裕起来。2019年下半年,她和老公将工作后的几乎所有积蓄作为首付款,在老家买了一套房。靠自己的努力打拼买了新房,本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但惠朵却高兴不起来。

买房不久,惠朵便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重大变故。2019年9月,她的父亲患了重病。

补习班已步入正轨,但只有惠朵一位老师,她还得经常去医院照顾父亲。“那段时间就觉得很累,有一次突然感觉胸闷,在医院检查后被告知是因为积劳成疾。”惠朵说。

惠朵的弟弟也到了结婚的年龄,计划在西安买房。她希望自己能多赚些钱,帮弟弟付一些首付款,也算是替他和父母分担一部分压力。但父亲生病后,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也断了,父母也很难帮惠朵的弟弟在买房方面出更多的力。

在给弟弟看房期间,西安市高额的房价让惠朵更加焦虑。

“身体确实有些吃不消了,现在还一直吃中药进行调理。”惠朵说。在惠朵调理身体期间,新冠疫情袭来,全国线下补习班悉数停课。往年节假日期间,正是惠朵的补习班红火的时候。

随着疫情的来袭,惠朵的补习班暂停了大概一个月,这期间没有任何收入来源,但每个月的房租、房贷仍要按时交齐。正月十五之后,对金钱的需求让她开始尝试将补习班的课程搬到线上,但相比线下授课,收入少了很多。线上讲课几个月下来,每个月也就两千块钱左右,只能说勉强糊口。

“非常需要钱,除了每个月大概1000元的房租(按月付),还有大概2500元的房贷。虽然上网课的收入相比线下少了很多。好在现在没有生儿育女,开销没那么大。”惠朵感叹。

她平时在新闻报道中,看到很多关于股票、基金等投资理财的话题,也有朋友经常谈到手里的钱怎么做能保值增值、抵抗通胀。但对惠朵来说,这些都还有些远。

她平日里的收入都放在银行的活期存款里,除了还房贷,就是生活支出。以后给父母养老、帮助弟弟买房、养育孩子……要花钱的地方还很多,赚钱却深感不易。

“以前没理财是因为攒钱买房子,买了房之后,还得还房贷,再加上衣食行等其他开销,每个月基本月光,没有闲钱理财。现在银行卡里那点钱都是活期,生病或其他有急需用的时候,随时都能取出来。如果以后手头宽裕了,可以考虑投资一点点低风险的理财产品。”惠朵说。

换一种生活

到了五六月份,全国范围内的疫情基本上得到控制,线下补课的需求随着疫情的缓解迅猛增长。但惠朵不但没有开班,反而决定关闭经营了4年的校外补习班。

“其实今年四五月份疫情缓解后,找我代课的学生还比较多,完全可以接着把补习班办下去。如果我爸没有生病,估计我现在还经营着补习班。”惠朵说,“但是疫情之后,我不想再和老公天各一方,而且我想把身体调理好。”

惠朵的老公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甘肃省天水市工作,从惠朵的老家乘坐高铁到那,大概需要两个小时。今年7月份,惠朵退掉了租住了4年的三居室,乘坐高铁驶向今后可能长期定居的城市——天水。她想把之前在老家买的房子卖掉,在天水买一套。

即使换了定居地,惠朵也不想离开自己的老本行。不过这次,她并没有选择自己创业,而是计划在规模相对比较大的补习机构工作。

虽然相比自己办班赚的钱少一些,但操心的事情也相对较少。惠朵表示,“现在的收入取决于开课的多少。如果开课比较多,每个月收入七八千甚至一万也很正常。我现在身体情况不允许,只能少上一些课。”

一场疫情,成为惠朵决定关闭补习班的催化剂,惠朵选择了另外一种生活。疫情,也给许许多多家庭留下了印痕。

突发的危机,给城市按下暂停键,带来不确定性的风险。如果再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会如何面对?

对于上述问题,不同职业、不同身份、不同收入的人群的答案也许各不相同。对于即将而立之年的惠朵来说,她也没有很清晰的答案。

惠朵想,“如果是在比较稳定的公办学校或者事业单位,当危机再次来临,可能收入来源的持续性比较强,房贷、基本的生活需求也不会因重大的不确定性事件而受到影响。”

不过对于农村出生的惠朵来讲,能让她踏实的,是自己分得的位于老家的自留地。

“如果各行各业都因不确定性风险而陷入停滞,至少我还可以回到老家,几亩薄田里种着麦子、玉米以及应季的蔬菜,后院的鸡鸭猪羊满地跑。自给自足、丰衣足食。”惠朵想象着说,“自留地是我最想保卫的财富。”

疫情过后,相比对金钱的强烈需求,惠朵更看重的是自己及家人的身体健康。时至金秋,虽然惠朵服的中药还没断,但感觉气血已恢复不少,父亲的身体状况也在好转,一切都在逐渐恢复中。

(应受访者要求,惠朵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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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斌经济观察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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